下面我还要讲一点，词里面就完全是不整齐的句子吗？也不尽然。就跟我们说诗是齐言的、整齐的，可诗里面也有杂言的。我们说词是长短句，可是事实上词里面也有整齐的句子。比如刘禹锡的《竹枝》都是七个字一句的，他的《杨柳枝》也都是七个字一句的。本来可以把它当作词里面有整齐的句子的例证，可是我不愿意这样做，为什么呢？因为“竹枝”“杨柳枝”基本是诗的形式，它不是正式的词。这些作者，像我们刚才说的刘禹锡，他是唐朝的一个诗人。在唐代，就有一些以《竹枝》《杨柳枝》为名的诗。《竹枝》《杨柳枝》基本上还是七言绝句的形式。七言绝句形式的诗，很多在唐朝还是可以歌唱的。我所指的词里面整齐的句子还不是这种基本上是诗的形式的。

　　有一个词调叫《玉楼春》，我们来看欧阳修所写的一首《玉楼春》：“尊前拟把归期说，未语春容先惨咽。人生自是有情痴，此恨不关风与月。离歌且莫翻新阕，一曲能教肠寸结。直须看尽洛城花，始共春风容易别。”大家看一下是几个字一句？是七个字一句，整首都是七个字一句的句子，所以说，词里面不是没有整齐的句子。可是按照比例说起来，词里面像这种整齐的字数的句子，在比例上是比较少的。其实，每一种形式里面都有例外。

　　可能有人会问，为什么我说“竹枝”和“杨柳枝”基本上是七言绝句的形式，而《玉楼春》是词的形式？因为刘禹锡所写的“竹枝”和“杨柳枝”的平仄和押韵完全是诗的格律，而《玉楼春》的平仄跟诗的格律有很大的不同，所以《玉楼春》是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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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诗词曲漫谈之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