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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文库 安徒生笔下的植物之一

接骨木下 一梦人生

瑶 华

  英国魔幻文学系列小说《哈利·波特》里,描述了拥有强大魔力的“死亡圣器”,其中包括“老魔杖”。它的名字(the Elder Wand)在英语里有双关含义,“elder”既可以指“老的”,也可以指作为植物的“接骨木”,通常特指西洋接骨木。

  接骨木是一种落叶灌木或小乔木,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地的温带、亚热带地区。中国古人根据它的木质轻虚、插枝能再生的特点,认为有助于治愈跌打损伤,故以“接骨”为之命名。因花叶形态与蒴藋相似,接骨木有“木蒴藋”的别名,蒴藋也得到了“接骨草”的别称。在欧洲,接骨木的应用更为普遍。人们主要用它的浆果制作果酱,或是采摘其花朵制成香气悠长的糖浆为饮品调味。此外,人们还有用接骨木的果实、花朵、晒干后的树枝泡茶的习惯,认为可以缓解感冒症状,这一习俗被丹麦著名作家安徒生写入童话中。不过,接骨木属的一些植物中含有氰化糖苷,它在酶的作用下能生成剧毒的氢氰酸,采摘、食用更需慎重。

  在安徒生的童话作品《接骨木树妈妈》里,一位老人给生病的邻居孩子讲故事时,茶壶里冒着热气的接骨木茶变幻出奇异的场景:“茶壶盖慢慢地自动立起来了,好几朵接骨木花,又白又新鲜,从茶壶里冒出来了。它们长出又粗又长的枝丫,并且从茶壶嘴那儿向四面展开,越展越宽,形成一个最美丽的接骨木丛——事实上是一棵完整的树。这树甚至伸到床上来,把帐幔分向两边。它是多么香,它的花开得多么茂盛啊!在这树的正中央坐着一个很亲切的老太婆。她穿着奇异的服装——它像接骨木叶子一样,也是绿色的,同时还缀着大朵的白色接骨木花。”

  老人告诉孩子,那就是“接骨木树妈妈”。她化身成美丽的少女,带着孩子飞到空中,欣赏丹麦一年四季的美丽景象;在梦境中,孩子仿佛成了大人,乘船走遍世界,直到满头白发时,和妻子一起坐在接骨木树下谈着往事。接骨木树妈妈说:“有人把我叫做接骨木树妈妈,也有人把我叫做树神,不过我的真正的名字是‘回忆’。”忽然,孩子从梦境中醒来,茶杯里的热气还没有散去,宛如中国人熟悉的“一枕黄粱”。童话虽然并不长,却充满隽永的诗意和童趣。

  在安徒生笔下,接骨木树不止一次出现,它既是丹麦田园风光的代表,也往往蕴含着不尽的愁绪。在《沙丘的故事》里,主角雨尔根原本出生于西班牙富豪之家,父母却在海难中丧生,刚刚出生的他得以幸存,被丹麦渔民收养。这个在苦难中长大的孩子对美和爱有着与生俱来的追求,幼年时看到的接骨木花美景注入了他的灵魂,“花园的西北角有一个开满了花的大灌木林。它像夏绿中的一片冬雪。像这样的一个接骨木树林,雨尔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。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它和那些菩提树,丹麦的美和香”。然而,善良的雨尔根经历坎坷,屡遭命运摆布,最终一无所有,在风暴中结束了生命,飞沙堆起的沙丘成了他永远的坟墓。普通人无可挣脱的命运悲剧,正是安徒生经常书写的题材之一,这令他的作品超脱了儿童文学的固有范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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